初雪 2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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First snow......
有人說謊話說久了就會成真，他多麼希望說久了孩子就能活過來，但他心知肚明，一切只是自欺欺人。
謊言就如同雪球，一層裹著一層越滾越大，總有一天會崩塌。
為了隱瞞這一切，他已經讓鄭號錫尋找適合的嬰兒辦理收養手續，待會兒得通知對方，讓助理趕在金泰亨出院前辦好。
「是嗎？」面如槁木的金泰亨緩緩將目光轉移到眼前人的身上，「告訴我，孩子現在多重了？預防針打了嗎？今天穿什麼顏色的衣服？平時喝什麼品牌的奶粉？他的哭聲……洪亮嗎？」
接連而來的提問如同數把利刃插在田柾國的心窩上，拔出來又濺一身血，滿身瘡痍且致命，疼痛卻不能喊出聲。
他沒想到金泰亨會忽然問出這麼多有關孩子的問題，逼得他啞口無言，欲言又止的雙唇張了又張，卻始終說不出一句話。
一語不發的態度直接扼殺金泰亨心底最後的希冀，他多麼希望田柾國出聲反駁，說孩子是健康的、說孩子哭了、說什麼都可以，而不是像現在一樣，默認似的沉默不語算什麼？
水氣氤氳了眼眶，盛滿淚液的視線模糊成一片，金泰亨輕聲問道：「為什麼不說話？」
欺瞞、悔恨、不甘心……實情如同裹著糖衣的毒藥，融化後不斷侵蝕著他的心靈、啃食著肉體，疼得不能呼吸。
「沒有孩子，對不對？」
他勤於復健，每日遵照醫生的囑咐作息，為的就是早日出院見上孩子一面，如今才發現竟是謊言一場，先前這麼努力究竟是為了什麼？
「為什麼要騙我……」
他終於明白為何每次要求見孩子，田柾國總是各種理由、百般推託，因為他的孩子……早就死了。
握緊了雙拳，淚水滑過臉頰在下顎凝結成珠，顆顆低落在衣襬上，他是多麼期待孩子的出生，甚至為孩子規畫好了一切，而他的期盼也如同破碎的淚滴——再也拼不回來。
瞧金泰亨精神恍惚不斷喃喃自語，田柾國將人攬在胸前，這時也顧不得是誰洩漏了秘密，只想安撫對方的情緒。
「等你養好身子，我們再生回來。」
再生回來？
短短幾個字讓金泰亨的淚落得更兇了。
「我們還有以後嗎？」
「什麼？」田柾國困惑的瞧著懷中的Omega，不曉得對方是什麼意思？
只見金泰亨淚眼婆娑、抽抽噎噎的泣訴，「我的腔體受損，再也懷不上孩子。」
「醫生只是說受孕的機率比一般人小，我們還是有機會……」
聞言，金泰亨不可置信的瞧著Alpha，斗大的淚珠再次滑落，「所以……你知道？」
瞧著對方欲言又止的神情，金泰亨憤恨地將對方推開，氣憤地大吼，「你什麼都知道，卻選擇隱瞞我？」
他沒了孩子又不能生育，田柾國竟串通身邊所有人對他說謊，這是要騙他多久？騙一輩子嗎？
揮舞的雙手打翻了矮桌上的花瓶擺設，破裂的瞬間發出巨大聲響，玻璃碎裂成無數碎片散落四處。
「你冷靜一點。」田柾國見他情緒激動的模樣，雙手扣住揮舞的雙臂，試圖將人摟進懷抱裡。
「不要碰我！」
金泰亨再次推開田柾國，自己卻用力過猛摔進了玻璃堆裡。
「為什麼要騙我……」那是他的孩子，是他辛苦懷胎、連著心的骨肉！
淚如雨下的伏在地面，金泰亨悲痛欲絕的喃喃泣訴，絲毫沒有察覺尖銳的玻璃碎片扎進了大腿，甚至手上都扎出好幾個傷口，鮮紅的血液沿著薄透衣褲逐漸漫延，隨著地面的水漬擴散，紅得刺眼、讓人無法忽視。
田柾國立刻連扯帶拉把人帶離，急急忙忙將金泰亨圈在胸前，眼裡全是擔憂。
「你受傷了，我請人幫你包紮。」他小心翼翼避開了傷口部位，生怕一個不注意弄疼了嬌弱的Omega。
「我的孩子、我的……孩子……」
被田柾國攙扶著的金泰亨渾身顫抖，淚眼婆娑的他悲痛地喊了句，倏地，一口氣提不上，眼前一黑、雙腿一軟，癱倒在Alpha懷裡。
「泰亨？泰亨——」
- 待續 -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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